[skam][Evak]Je cherche

是海里两个相近的岛,涨潮时分开,落潮时重新连接到一起,一同注视着白鸥和鲸鱼。即使在梦里也想靠在一起,古希腊白胡子说,你们曾经被切开。而现在我找到你。   

      Isak是头发卷卷的,蓬松的,害羞地躲在棉花糖里的他的Isak,是呼气吸气像羽毛一样的他的男孩。

        他们从朋友的房子里出来了,外头下小雪,街道冷冰冰,圣诞彩灯温柔闪光。他们喝过了酒:Isak抵着他的嘴唇,把冰块和浅色香槟渡过去,边笑边抖。even有意逗他,把嘴巴闭得紧紧,感到舌尖在他嘴上毫无章法地戳来戳去,一边伸手挠男孩的下巴,一边把这变成无数个冰凉的,憋着笑的痒痒的吻——哗啦。

        到Isak那里去。他想,到他的家里去,到他身边去,到他怀里去。他喝得很醉,Isak比他清醒那么一点,男孩的眼睛望着他,嘴里呵出一丛丛带苦味的白气。雪落在他们肩头上,鼻尖上,有些化掉有些没有,使他们看起来像裹了糖霜。他们一个搂着腰,一个搭着肩膀,就这样在路上踩着雪慢慢地走。夜空干净透明,黑色玻璃上撒了银箔,再将他们扣在中间。喝过酒他感到脸颊发烫,冷风带来一阵阵灼烧感。但是他和Isak脸颊贴着脸颊,鼻尖碰着鼻尖,呼吸交缠在一起,就一直会有轻轻浮动的软绵绵的水汽。

        就这样走着吧,他醉了的脑袋告诉他。哪里也不用去,累了就停下来,在路边睡着也没什么,只要他们是在一起。假如走到了Isak家门口,那他们就进去歇一会,等天亮了就接着走,直到下一次回来为止——他永远也不会厌倦。他这么想着觉得很快乐,于是他停了下来,把他的男孩抱在怀里,捧着他的脸想要说点什么好东西。他想唱歌,但是他的嗓子很哑,而只是亲吻又不够表达,于是他郑重地抵着他额头,磕磕绊绊念兰波:“我永恒的灵魂,注视着你的心……”Isak在他嘴唇间摩挲,笑他酸溜溜。不,亲爱的,你不知道有些话怎么说都不嫌多。

        回家的路,长长的路。道旁的房子又小又矮,积雪小心翼翼堆起来像精密布景,而他们是橱窗里上了发条的木头小人:左脚抬起来,右脚抬起来,转身,握手。跳个舞吧,even装模作样行礼,嘴里却滴滴答答学着短号:“你成年后第一次来舞会,一眼就爱上我,你看着我站在灯光下,心想他真是帅。”我该怎么办呢,Isak轻轻问,可爱唇角,假装羞赧后退。你什么也不用做,纨绔公子转圈到他身边,套装笔挺皮鞋锃亮,跳个舞吧。当心啊男孩,不要把手和重心都交给他,一定要转得你以为吊灯是星星,瞧他眼睛以为那是银河系,看不见他背后见不得人心思。膝盖抵着膝盖,唇舌将要凑上又离开,等到转得你手指攀不住,打个响指让奏最慢的一首。even搂着男孩腰缓慢摇晃,鼻尖在他耳后蹭来蹭去,Isak咯咯笑——当心,我现在要吻你了。

        然后他吻他的男孩,在风雪中他们相拥。相恋不能更甜蜜,因为新世界在你身上鼓涨涌现,而我像掉进黑洞。“我是个拥有一切的的男人啊,我是个一无所有的男人。”even说,头发散乱,深情得像老套男主角,“我所有的吻,所有的拥抱都靠人施舍,我居无定所。”带我回家吧,还要在每天早晨给我新鲜的吻。Isak推着他后退走,每一步都惊险刺激像私奔。

        回家去,但Isak的床上去。Isak凶巴巴,盯着他一同刷牙,清洗,换衣服,分枕头。不能闹了,快睡觉。他们的身体那么契合,Isak下巴埋在他颈窝里,手掌在他背后合拢了,严严实实,尽管他们都还要长高的。他轻拍男孩肩胛骨,像安抚小犬,Isak也确实像小狗,像刚会飞的小鸽子,或者别的什么害羞,柔软的东西,要扒开层层羽毛才能找见,可是大胆又好奇,比谁都要勇敢,一旦要到了东西就永远不肯撒手。睡着吧,睡着吧,他慢慢吻他额头。等他呼吸变浅了,even轻轻把男孩的手解开,让他安静地躺好。

        最柔软,最甜蜜的他的男孩。他就这样看着他,交换着细密,绵软的呼吸,直到他也陷入同样的睡眠。是海里两个相近的岛,涨潮时分开,落潮时重新连接到一起,一同注视着白鸥和鲸鱼。即使在梦里也想靠在一起,古希腊白胡子说,你们曾经被切开。而现在我找到你。

END
*《会饮篇》:相爱的人在很久前是一体的,后来被上帝从中间分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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